鹿息砚

不打tag存个文，还没写完

[虹灰相关]关联

十分艰难地赶出了一个虹队生贺，我永远喜欢虹村修造。

怎么说呢，私设无数。我一直觉得虹队和灰灰之间是更加平等的关系，就是那种自由的很微妙的特殊的联系，虽然大部分故事里都是虹队拉住了沉沦的灰灰，但是我想虹队也应该有被随性的阿灰拉住吧。

所以通篇OOC哈哈哈哈哈，回忆半真半假，曾经有过交往设定，大量原创，请注意避雷。

 

00.

[想变成一个有趣的大人]

 

 

01.

虹村修造再次碰到灰崎祥吾的时候实际上是他正打算辞职的时候。

 

他干这份工作已经很久了，大概是从大学毕业开始，经过社团前辈的介绍来到了这家中等规模的公司，也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就是很普通的做了下来。现在他28岁生日刚过不久，不，或许也挺久了。虹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所谓人生的疲倦期，仿佛怎么都调整不过来，他谁都没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碰到了灰崎。

 

说来也巧，偶遇的原因是两个人同时躲到某家叫绿汤的澡堂面前供人吸烟的烟灰箱旁。是虹村先去的，那天他刚跑完业务，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和仔细打理过的油亮头发在小巷子里特别格格不入。烟灰箱的出现给一天内诸事不顺的虹村带来一点点亲切感，他随手点了只烟，还没来得及感慨片刻的舒适，就有个略带点嘶哑的声音说：“借个火。”

 

虹村自然没有拒绝，从上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递过去，对方叼着烟就着他的手蹭上火，然后含糊地说了声谢啦。

 

靠近时他头发的水汽让虹村有点想打喷嚏。

 

是刚刚泡澡出来吗？虹村看着对方的发尖潮湿的贴着皮肤，在心里默默想，这个天气只穿了件松垮的短袖和沙滩裤，温度差可是很容易患上感冒的啊。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对面的青年突然转过头，在迷迷糊糊的烟圈里虹村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看到那人把头一歪，好像是笑了，用只有抽烟很久才会形成的烟嗓问：“诶，这位小哥，我怎么瞅着你有点眼熟啊？”

 

真是典型的搭讪方式，我又不是什么女孩子。

虹村笑笑，顺着他的话说：“是吗，我长得还挺大众的。”

 

对方叼着烟看他，灰色的长刘海遮住了一部分眼睛，流动的目光像是什么觅食的野兽一样上下审视他，然后轻轻把快要燃完的烟蒂吐出来——恰好掉在了烟灰箱的上面。

 

“虹村。”

笃定的话语从他口中被释放出来。

 

虹村这才借着散开的水汽和烟雾看清了对方的眼睛，是深灰色的，就像暴雨的天空一样，还有稀稀拉拉的胡茬和温度一高就会比常人要红很多的耳朵。

 

“啊，灰崎。”虹村想起来了，确实是个老熟人，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他把剩下的一小截烟蒂摁灭在烟灰箱上，只是很平淡地接了话掩饰过去：“好久不见，真是巧啊，你住在这附近？”

 

“才怪啦，只是来这里帮忙打点零工而已。”灰崎摸了摸口袋，他没有把烟盒拿出来，他看了虹村一眼，完全没有负罪感地开口：“还有烟吗？我没抽够。”

 

于是虹村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给灰崎递过去，在灰崎伸手接的时候突然改变了路线直接放到他嘴边，虹村一边拿出打火机一边解释道：“你好像也没火。”

 

“哈，也是。”灰崎顺着他的手弯下脖子，他突然讲了一句：“咦，我比你高好多？”

 

虹村手一顿，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冷静分析道：“你初二那会儿就比我高一点的，现在这样只是正常生长吧。”

 

灰崎皱了皱眉毛也没在意，随口用一个“啊这样”带过。

 

虹村烟瘾不大，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的时候抽一两只就行了。他站在一边看灰崎再次隐藏进烟雾里的脸，他可以初步判断出来这个老熟人的心情此刻有点糟糕。原因或许可以马上就猜出来，但是虹村不想往深处想。他看着灰崎一言不发又抽完一根烟，然后主动问：“还要吗？”

 

灰崎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失去了放松方式的俩人都有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气氛比起尴尬更像是僵硬，灰崎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问：“你来工作的？”

 

“恩，被客户放了鸽子就是了。”虹村提了提包，“一会儿就赶电车回去了。”

 

“诶，不愧是城市里的高级社畜，周末也要加班的啊？”灰崎感慨。

 

“用词真过分。”虹村没有在意他的无理，解释道：“和上司沟通过了，这周的工作应该是结束了，现在只是普通的回家休息。”

 

“是嘛。”灰崎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

 

但是虹村了解他，哪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也大概能猜个七八分灰崎下一句话是什么。

 

“周末没事的话，今天不用急着回去吧。”灰崎伸手搭过虹村的肩膀，仗着自己的身高把整个身子往他身上压，不知道刚刚泡澡的时候是不是还喝了点什么，口腔里除了烟味还有股很淡的发酵甜味，离得近才能闻到。

他邀请道：“晚上一起喝一杯呗。”

 

果然会是这样。

虹村心想：深秋掉光了树叶的行道树，即将到来的冷空气，两个事业上完全搭不上边的男人，和意图十分明显的邀约，是个完全不浪漫的重逢。

 

02.

虹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和灰崎搞上了，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不得不承认那次再相遇的晚上后，俩人确实开始了断断续续的联系。

 

不过说是联系，也就是极其偶尔地，灰崎会发一些不明所以的图给他，像是不同的地方拍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在全国旅游似的。虹村很少看LINE，基本上都是灰崎早上发的他下午才能看见，不过灰崎也不需要他的回复，像是突然想随便发给谁就发给他了而已。剩下的就只有很简单粗暴的约P。

 

那次偶遇他和灰崎久违地滚了一次床单，感觉倒是和记忆里相差无几。灰崎该痛的时候依旧毫不客气地问候了虹村全家，该骚的地方也叫得毫不含糊。房间是灰崎口中朋友租给他的一栋房子最高一层小阁楼，也不知道主人家去了哪里，幸好不在，不然咯吱咯吱的摇晃声不管是睡得多沉的人都得被吵醒。

 

灰崎摊在床上不想动弹，虹村去洗了个澡，虽然衬衫已经皱到没眼看，所幸他的西装外套和长裤提前被扔到门口的椅子上免于一难。

 

“喂，留个联系方式呗，LINE有吧？”才从浴室里冲了个凉出来，他就见灰崎一边趴在床上一边玩手机，看他出来冲着他喊了一声。

 

“……我好歹有用智能手机。”虹村擦着头发不好操作，直接从外套里摸出手机扔给灰崎，“要做什么自己弄吧。”

 

“啧，你这个手机壳真丑。”灰崎随口嫌弃了一句，然后随便鼓捣了几下，又放到一边，“行了，总之先留着，什么时候需要你了我再联系你。”

 

虹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没接茬，就问了一句：“你明天也去打工？”

 

“是啊是啊，毕竟和高级社畜还是有点区别，没有周末调班的设定。”灰崎毫无顾忌说着欠打的话自顾自抱着被子滚到墙角睡了，还算有良心，给虹村留了一个窄窄的位置。

 

再往后俩人都安静地各自想着心事，虹村意外地睡得挺好，第二天自然醒的时候发现灰崎已经走了，大概是去昨天那个地方打工，对他特别放心地什么话都没留，LINE里也没有留言。虹村把灰崎乱糟糟的卧室随便收拾了一下，提着垃圾经过一二楼的时候，虽然知道没人还是小声说了句“打搅了”，然后用昨天灰崎从花盆底开门的钥匙关好门放回原位。

 

老实说，虹村其实很久没有过恋爱了，倒也不是没时间，就是不想，经营恋人关系让他日渐疲惫，就想着一个人休息一会儿，然后就休息了三四五六年。虽然偶尔觉得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和那么一两个P友联系，但是大家彼此都是业务繁忙且对性没有多少需求的人，约的频率低到还没有虹村一个人去看电影的频率高。（虹村是个电脑党，不喜欢去影院）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也没有到碰到不知道前到哪门子的前男友就打一炮的地步吧，还颇有发展成固定对象的倾向，且频露暴增。

 

虹村把这个情况归结为寒冷天气下身体调节的需要。

毕竟灰崎的体温一向比常人高，以前冬天的时候两个人的肌肤接触也会比平时要多。

 

不过说起来，灰崎今年是几岁了来着？虹村看着面前的表格在心里想，比我小两岁的话至少也是二十五六了吧，还活得这么自由的样子没事吗？

 

结果想什么什么到，刚下班的时候虹村就又收到了灰崎的留言。

 

犹豫了一会儿虹村还是答应了，实际上他还没有拒绝过。这已经是俩人重逢后第三次见面了，穿着宽大薄毛衣的灰崎叼着棒冰在说好的地方一边打游戏一边等他。

 

已经是十一月底，最大的冷空气马上就要降临的季节，虹村看着他就觉得牙根一疼，工作之后他就没干过这种荒唐事了，偶尔看到有学生大冬天一人捧着一杯圣代，还会感慨一句不愧是年轻人。

 

“真不嫌冷啊。”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恩，冷还是有一点的。”灰崎看了对面的他一眼，含着东西讲话黏糊糊的，“好像出了新口味哦，你要的话隔壁便利店就有。”

 

“诶，你买的这个不是？”

 

“毕竟这个经典的口味也挺好吃的。”

 

灰崎打着游戏是不愿意走动的，所以虹村也没催他，反正也不急。他随口问了一句：“是什么新口味？”

 

“咸蛋黄还是啥的。”灰崎这时候正好解决了最后一个BOSS，“哟西”了一声将已经吃完的冰棍从嘴里拿出来，上面俨然四个字——再来一根。

 

他和虹村互相看了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正好吗，走我俩换一根咸蛋黄的去。”灰崎毫不掩饰自己中奖的快乐，甚至还很有分享精神地拉过虹村要和他一起去换。

 

虹村此时穿的还是西装，被灰崎一扯就皱了，再说了本来两个差距这么大的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就挺奇怪了，他拒绝道：“我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

 

虹村听见灰崎这样说。

 

“这种东西啊，又不是规定了什么季节才能吃，天气冷和我开心有什么关系。偶尔也体验一下年轻人专属青春嘛，队·长。”

 

虹村愣了愣，好像有什么思绪从脑子里飞速流过，他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只是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刚刚被行驶过的车灯闪了一下眼睛。

 

03.

结果去虹村陪着灰崎去换了，但是他自己没吃，就看着灰崎一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表情又消灭了一根雪糕，讲真他有点担心灰崎的胃，但是对方大手一挥说老子金刚铁胃能有什么问题。

灰崎的FLAG立得太范本，俩人还没离开那片区域灰崎的胃就剧烈疼痛起来，果然因为吃多了冰棍拉肚子了，虹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去酒店的半路上只好拖着平均五分钟跑一次厕所的麻烦回家。灰崎说自己最近在酒吧打工，虹村也没问打什么工，总之在了解了今晚上他没有排班之后，就把人带回家里了。

 

“喂喂，有工作我就不会约你了好吧，我有职业操守的。”灰崎不满。

 

虹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大约是些如果是你我觉得很有可能啊毕竟前科满满的怀疑。

 

“靠。”灰崎虚脱到没力气反驳，想起什么似的，有气无力地问：“你应该没女朋友吧？”

 

虹村听到他对自己人品的质疑（哪怕是P友在他心里同时和对象存在就是脚踏两只船），脸立刻拉得老长：“哈？”

 

“虽然也觉得不可能，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灰崎肚子疼得要死还是坚持着嘴欠：“不然碰到了贼尴尬，怎么介绍都是问题，我是你现在的P友，还是前前……对了，我俩分了以后你谈过几个？”

 

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聒噪呢？通过这几次短短会面虹村已经了解到一件事，这么多长时间灰崎KY的毛病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但虹村好歹也工作这么多年，性格已经收敛很多，所以还是好脾气地回他：“三个还是四个，记不清了。”

 

“那我赢了！”灰崎不知道为什么还得意了起来。

 

那个样子实在眼熟到碍眼，说起来灰崎这家伙以前就是这样，老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执着和犯蠢，然后莫名其妙就很嚣张，现在居然也一点没变。熟悉的感觉让虹村没忍住一手刀敲在他脑门上，语言也不由自主变得粗暴起来：“闭嘴。”

 

“……”灰崎大概是没想到突然会挨这么一下，居然也就真的安静下来。

 

“进来吧。”虹村打开门，补充了一句：“不用拖鞋也……可以。”

 

话音还没落灰崎已经三两下甩开鞋子冲了进去，直奔他瞄好位置的厕所。

 

虹村家里很久没有其他人来过了，单身男人的公寓总是避免不了杂乱和微妙的气味。不过虹村这里稍微好一些，他出门基本都会把前一天整理好的垃圾顺手扔了，所以看上去整洁不少。

 

虹村看着玄关躺着的因为主人太急所以被甩得相隔甚远的两只鞋子，无端的，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把灰崎就这么拎回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坏，就是浪费不少他的时间，不过本来这个时间也被灰崎用另一种方式预约了，所以也算不赚不亏。

 

现在的问题是家里不知道有没有治疗拉肚子的药。

 

正在虹村把勉强在过期线苟活的药找出来并且烧好热水后，灰崎从厕所出来了。虹村打算招呼他过来磕药，结果被灰崎一句话打了回去。

 

“草，虹总包养我吗？”灰崎语出惊人。

 

“别做梦了，不可能让你住进来的。”虹村也算对他的口无遮拦是有经验的人了，冷静道：“等你吃个药好点了我就会赶人。”

 

灰崎哽了一下，没想到被拒绝的这么快，转头小声嘟囔：“你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干嘛。”

 

虹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地灰崎谈一下，虽然他知道以灰崎这种种马性格绝对没有想这么多。他意有所指地说：“是啊，我们也是偶尔见面而已。对吧，灰崎？”

 

“嘁，还以为能沾点便宜。”灰崎自觉没趣地瘪瘪嘴，然后一屁股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虹村把开水倒到保温杯里兑了点冷水，连着药片递给灰崎：“吃了。”

 

“通过你刚才的行为和语言，我有很正当的理由怀疑你要毒杀我。”灰崎一边接过一边叨叨个不停，显然是非常在意占便宜失败的事。

 

虹村被他装不懂的没皮没脸样子气笑：“怎么刚刚没疼死你。”

 

灰崎吃了药以后却突然正经起来，他看着虹村的家，状似无意地开口：“要是以前的你的话，说不定会心软让我住下来。”

 

虹村收拾杯子的动作连停顿都没有，他理所当然地说：“以前你也不会想和我一起住的。”

 

“诶，你觉得我们现在关系的话这种程度的私生活接触是不可以的吗？”灰崎看着他收拾，一点想帮忙的心都没有，反而有兴趣的反问。

 

虹村停了下来，叹口了气。

“你这个人界限太模糊了，换个词就是没节操的意思，我不想很随意地和人经营感情关系。”

 

灰崎完全没在反省的样子，只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似乎对虹村的话毫不在意：“恩，所以现在这样挺好的。”

 

气氛不怎么愉快，虹村在想的是当初两个人好像也没有吵架，那是怎么分手的呢？他突然记不清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而灰崎最讨厌被束缚住的感觉，这种空气焦灼下他没等虹村催自己就要走了，也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实际上灰崎很少真正生气，干啥都是凭着兴趣随心所欲，不是很在意别人。这点虹村也知道，所以灰崎走的时候还提出帮虹村带走今天份的垃圾他也没拒绝。

 

“我送你？”虹村站起身意思性问了声。

 

“嘁，谁需要啊。”灰崎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虹村正准备问为什么的时候，灰崎突然转身用手指着他，用一种审判一样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他说：

“嘛，虽然和以前一样死脑筋是挺好的，但是我要提醒你。”

“不要变成无聊的大人啊，虹村桑。”

 

虹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他们重逢后灰崎第一次对自己说敬语。